岁谢与长友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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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秦侠】一重春(中)

◎亲吻被ban,不看不影响剧情。全文可移步afd。

  

  |秦王·浮元子|

  星灿乌云里,珠浮浊水中。

  秦王寝居,一张黑漆雕云纹红木圆桌上,七八盏精美碗碟分别齐整摆入四个食盒,腾腾地冒着热气,仔细看去,但见一颗颗圆不留角、黏糯软嫩的浮元子盛放其中,咸甜馅料,或煮或炸,白玉黄金,各样有之,闻来香甜扑鼻,垂涎三尺。

  身披金丝滚边玄色绸衣的男子自榻上起身,墨丝披散,襟领大敞,两道锁骨清晰分明,极漂亮的线条渐渐隐没于衣领遮掩处。淡麦色的坚实胸膛上,隐约可见几道泛着红丝的抓痕,个中隐晦意味,引人浮想联翩,然又不喻自明。

  他未理仪容,却不折半分轩昂气度,步履沉稳无声,徐徐走近立于桌案前的清拔人影。

  你正望着自己的累累硕果出神,纤腰忽被一双健劲手臂牢牢环住,身后亦熨帖着宽阔胸膛,熟悉的龙涎气息萦绕周身,与冷香交织缠绵。

  他初醒时的体温总比你高出许多,暖洋洋的,竟比日光还要舒服惬意。

  “秦王殿下,背后偷袭可不是君子所为。”

  “你清早起身,忙前忙后,便是为了做元宵?”秦王抵上你的肩窝,无奈地隆起眉峰,声线透着一丝尚未消退的低哑:“吃食自有下人去做,何须你费心耗力。”

  他似乎还未彻底睡醒,像只被扰了美梦的缅因大猫,埋首于你颈间来回轻蹭。披散的墨发如绸缎般顺滑,不慎拂落几缕,带来微弱的痒意。

  你放轻了声音,冲他耳语道:“亲手做的才叫用心,少睡几时片刻有什么打紧。”

  “昨夜不知是谁又哭又闹,骂孤欺负你不许入眠,恃强凌弱,罪大恶极。这会儿闲下来,又不肯好生歇息,今日入宫赴宴时若犯了困,莫要撒娇装怜地求孤带你提早回来。”

  湿热匀长的吐息随着话音洒满裸露肌肤,渐次燎起一片灼热,亦唤回滚烫的记忆。失控般涌入脑海的画与声皆羞得你呼吸一窒,心跳都彻底乱序。

  你红透了脸,索性不接话,捏起汤匙,舀出一颗浮元子送至他唇边。“殿下还未用早膳,不妨尝尝我的手艺?”

  他将浮元子纳入口中,默不作声咀嚼的模样颇显出几分乖巧。见你满怀期待地盯着他,玄衣青年忍不住勾了勾唇角,首肯道:“尚可。”

  这两个字经由他说出,已是极高的评价。你欢喜得如同一只云雀,叽叽喳喳地跟他炫耀自己的小心思:“是罢,很好吃罢?这是桂圆红枣汤元宵,不仅好吃,还能驱寒补身!三大营驻扎在北平关外,寒气颇重,最易伤身,你还常因军务熬夜,我想这桂圆红枣正好对你大有裨益。”

  秦王从鼻腔中哼出一声轻蔑的气音:“孤身子很好,用不着进补,倒是你总娇气得紧,的确该补些益身养神的东西。一碗桂圆红枣汤的成效与白水无异,待孤吩咐下去,以后王府中每日都做一道合你口味的药膳,如何?”

  所思固然贴心周全,只是……

  你搁下汤匙,往他怀中倚去,主动蹭了蹭他的发丝。“殿下忘了,过完上元节,我就要回金陵去。顺天府与应天府远隔千里,十天半月都难见一面,徒费殿下一片苦心。”

  “你昨日才回来,难道三五日也留不得?那帮自诩大侠的江湖人,难道没了你这位少侠便成不了事?”

  “近日异象频出,江湖与朝廷都不太平,我是心甘情愿前去帮忙。殿下不也在日夜监察中原动向?可惜我们江湖人没有朝廷耳目通达,许多局势和情报消息,非亲身前往不可得。”

  隆起的眉峰果然又深一分,他语声渐凉:“既如此,你还做这么多的元宵干什么,让孤留着睹物思人吗?”

  聚少离多是你和他的常态,即便头上冠了个秦王妃的名号,现状亦不会改变,这本就是两心间约定俗成之事,因此,你并未察觉到他的幽微变化,只顾应话,将食盒中汤圆的归宿一一讲给他听:

  “当然不是单给殿下一个人的份量。糖桂花的带给枕雪和轻眉姐,珍果豆沙是为各位掌门准备的,酒酿和酥炸的让莫问大哥和黎大哥去分,玫瑰椰露寄给思明,说来你可能不信,清崖兄其实喜欢肉馅汤圆,所以我每年都特意给他做一碗鲜肉丁的。对了,还有桃干橙羹,咱们晌午进宫时给太子殿下……呜!”

  两指忽地钳制你扭向那张冷峻面容,至此你才彻底看清他的神色,还没来得及分辨那过于复杂的情绪,随即,薄唇裹挟着龙涎香居高临下地压来,你被迫扬起脸,无法反抗地承受比往常粗/暴许多的掠夺进犯。

  他的指腹带了些薄怒的力度,捏得你下颌生疼,食髓/知味的身体却早已懂得从他的挑弄中品尝/快/意。无尽的麻痒自交缠的舌尖释放蔓延,须臾爬满每一寸骨血,酸软的快/感不由分说地侵蚀了整个身躯,从指尖到双/腿的每一丝力气都被吞噬。

  你不受控地向前倾去,双臂仓皇撑住桌沿,折出诱人的弧度,勾得玄衣男子俯身压来。他顺势松开你的下颌和腰身,两只宽大的手掌分别缘着腕骨缓缓覆上你左右,掌心与手背相贴,有力的长指插入你的指缝,浓浓的把控意味。抵在桌前的颀长身体和强健手臂形成了一方严实牢笼,将你囚困其中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(被屏蔽的亲亲以及坏心眼的王爷)

  ……

  舌尖残留的痛感昭示着他的惩戒,如同被抛弃的失落溃然决堤。你倚在他怀中喘息,犹如涸水之鱼。视线因缺氧而有些发晕,不得不闭上眼眸,暗暗思量究竟哪句话又招惹他生气。

  “难为你心中满满当当装着许多人,还忙里抽闲回来陪孤。”

  江湖人最爱结私引伴,没了一个少侠,总归有其他朋僚欢聚尽兴。皇兄身处储君之位,借机向他殷勤献媚之人更如黄河泥沙。这些日日都能与你聚首之人、前呼后拥之人,偏能让你时刻惦念、事事记挂,哪怕短短两日,竟也并非全心属于他。

  他确有恼恨。

  不仅因你的朝秦暮楚,更因自己的狭小气量。成婚当日,他大言不惭地许你自由,早已准备付出代价,然未料到,不知尽头的无数次分别竟令人煎熬至此,而今,不过作茧自缚罢了。

  环在你腰侧的手不动声色地握紧,攥得青筋鼓起。

  字面极为冰冷的措辞,或许因他嗓音中的喑哑,平添几分扑朔不清的索寞:“倘若你的心已落在别处,孤也不愿留一具空壳。”

  理智在趋于和缓的呼吸中渐渐回拢,你颇费了片刻功夫,才勉强用已被他挑弄成一团乱麻的思绪读懂言外之意。

  清崖兄、宁王、慕启明,个个聪明人都言秦王性情孤直,可他们哪里知道,你的小王爷吃起醋来,心思倒能曲折迂回出十八道拐、三十六处弯,比世间顶顶聪明的人还要难测几分。

  莫非,初时喂他吃的是醋酿汤圆?

  “为何我会把心给别人?”你捧住他的脸,轻柔抚平他眉间的川壑。“与我花烛彻夜的人是你,秦王殿下才是我的郎君。”

  他抬起眼眸,神色似初春化冻的冰溪,绷成一条冷硬直线的唇角亦压制不住地扬了几分。

  桀骜端肃的秦王殿下其实很好哄。

  你捧起他的手,暗自叹息。

  庄重的吻款款落在他的额角眉心、眼睫鼻梁。

  只是,没有人愿意去哄一个手握三大营兵权的少年将军,更不会有人试图去怜惜一位煊煊赫赫的天家龙子。

  将军的杀伐战功,皇子的威耀权势——他所拥有的一切,都成为他在帝王家的血亲互戕中用以自保的刀剑,在庙堂的尔虞我诈中岿然屹立的铁甲,无一不令人敬畏,无一不令人惧怕,将他束之高寒。旁人就此臣服,就此叩首,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一看,那琼楼玉宇中的茕茕孑立之人,面上是怎样的神情。

  此生极少数问他冷暖、知他悲喜之人,终究也接二连三地化作一抔黄土,随风逝去了。

  好像天生就注定他要孤身一人。

  上苍何其不公?何其薄幸?

  一滴泪毫无征兆地滑落掌心,像是滚落一团火,顷刻瓦解了他的冷峻之色。

  哪里见过你于床笫之外的眼泪?玄衣青年方寸大乱,指腹小心翼翼地抹去泪痕,摩挲着你的脸,如同触摸着世间最易碎的珍宝。

  “别哭。怪孤失言,怪孤失仪,孤怒的是自己……”

  平日里言谈冷厉的王爷有些语无伦次,破天荒地羡慕起自己那位能说会道的兄长来。

  他的哄慰尽管笨拙,却真挚得一塌糊涂,饶有再多的哀伤涩然也烟消云散。你敛回轻烟似的怜愁,亲了亲他锋利冷硬的下颌,像一朵柔软的花自愿飘向刀尖。

  但你知晓,迎接自己的,绝非刺破零落的结局。

  “我的殿下,当真可爱。”

  被夸奖的王爷怔了怔,不知是因为头一次被冠以“可爱”二字,还是因为心上人一句“我的殿下”,那张可谓钟神造化的冷峻面容浮出浅淡红晕。

  素爱掌握主动权的小王爷有时纯情得可怕,一句夸奖也足以令他耳根发烫。你瞧在眼里,更生喜欢。端起瓷碗,再度将汤匙送近他嘴边,固执地履行着最初、最单纯的目标。

  “秦王殿下,汤圆再不吃就凉了。”你委屈地撅嘴,大有若他不从便要落下泪来的架势:“是我亲手做的呀……”

  玄衣青年极低地笑了一声,垂首吻了吻你的唇角,无声应允。你心满意足地将黏糯雪白的浮元子喂给他,房中一时无言。少顷,只剩一柄汤匙的空碗被搁回桌上,你继续去揽他的颈项。

  “殿下方才笑什么?”

  “孤笑,唐代越窑的缠枝秘色瓷竟沦落至此。”

  过于繁琐的前缀听得你怔在原地,“哪朝的?哪儿的窑?什么东西?”

  食指蹭过肌肤,不容拒绝地挤入你的右侧指缝。年轻将军的手掌结着薄茧,略显粗粝的指腹微微倾斜,抵在你指下稍作发力,白玉似的纤细青葱便被挑起,不情不愿地搭叠那根在骨节分明的上,其余四指则被牢牢攥归掌心。

  “此为南宋建窑银兔毫盏。这个,永乐年间甜白釉暗花双龙纹茶钟。那个,南宋官窑青釉葵口酒盏。呵,孤险些忘了,还有孤的王妃特意为她的清崖兄装肉馅汤圆的,是世间仅存十件之一的北宋汝窑莲花青瓷。”

  交叠处仿佛融为一体,他控住你的手,逐个儿点过瓷烧玉炼的碗碟,薄唇贴在耳畔,如数家珍般,念出许多冗长堂皇的名类。说到最后时,话音已趋于冷笑,令人不寒而栗。

  秦王殿下好哄,秦王殿下可爱,但秦王殿下依旧是一推就翻的醋坛子。

  即便不识什么官窑汝窑、技法品类,单听他所述也不难猜其贵重,可你哪里能料到他的府里随便挑几个漂亮盛器就是古董?

  自知理亏,你连忙送上几个乱七八糟的吻,心怀愧意地向他撒娇讨饶。倘若不是中途连打了两三个呵欠,倒也算得一番不错的赔礼。

  “好端端的,赔什么不是?”他再度无奈地拧起眉心,说着将你打横抱起,步履稳健地走向床榻。“这些大多是父皇赏赐,圣恩难违,孤素来无甚兴趣。如今由你折腾,姑且算有了用武之地。”

  “殿下不怪我暴殄天物吗?”

  “再贵重的东西,左右是些死物,比起活生生的人便不值一提。在秦王府,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无须有半分谨慎顾虑。何况,能讨孤的王妃欢心,该是它们的福气。”

  盛宠纵容的话语任谁听了都会陷进去。

  身子被温柔地放入被衾之中,目之所及是他的胸膛,你抬手抚上昨夜留于其上的红痕,情不自禁地按着痕迹落吻,像只不慎挠伤饲主的猫儿,事后无比乖巧地舔舐伤口,以自己的方式抚慰他的疼痛。

  压在/身上的男子自然不会容忍这般难捱的举动,他挑起你的下巴,阻断令人心口发痒的撩/拨。“困得哈欠连天还如此不安分,孤看你是故意折腾……”

  “不困。”你转而黏黏糊糊地去吻他的唇,将彼此的话音吞吃下去,撒娇和暗示都足够得心应手:“殿下陪陪我。”

  薄唇立时反客为主,权利的争夺只在一瞬之间,直至你眼蒙水雾喘不上气,才从敏感圆润的耳垂一路向下,毫无章法地轻蹭。

  今日的他格外黏人,从始至终都不肯真正放开你,连衣冠也不顾,一心与你耳鬓厮磨、缠绵亲热。

  你何尝不是这般心怀?

  既有两心同,得以放肆之时,还须纵情放肆才好。

  十指缠入他发间,熟悉的情/热再度将你淹没。对他的迎合早已浇灌进骨血,你呜咽着胡乱求了他些什么,竟教他浑身一滞,眼眸深得险些滴出墨来。

  压抑和克制尽数分崩离析,玄衣青年不再满足若有似无的触碰,转而烙下连绵细密的湿痕,含糊语声中藏着微不可察的笑意。

  “孤似乎,还从未听你唤过夫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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